作者：孙震海
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无论是对合作者自身，还是对于更大的经济区域，都具有积极的意义。
区域经济合作的意义
对于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的意义，我们可以从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加以探讨。内部可以理解为中日韩之间；外部主要是指包括东盟在内的东亚地区，并可以进一步放大到整个亚太地区。
首先，在内部，中日韩之间的经济贸易关系愈发密切。这种密切是双向的，它同时为存在密切经济贸易关系的各方所需要。
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随着国际生产体系不断向中国延伸，沿海发达地区、特别长江三角洲地区，已经开始在国际生产体系中发挥起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之所以能够发挥这样的作用，一方面，当然得益于外向型经济总体上的发展；另一方面，中日、中韩经济关系的发展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以日本为例，由于长江三角洲所具有的加工制造业优势，日本的相关企业通过合资、合作等手段，向这里大规模转移生产能力，进行跨国生产和销售。这种活动把中国的加工能力和国际市场联系在了一起，这又使长江三角洲的制造业实力得到了更大的提升。在中韩之间，与韩国的经济合作也是促进中国外向型经济发展的积极因素。目前，韩国已经成为中国的第四大贸易伙伴。韩国企业对华投资迅速增加，投资地域逐渐由环渤海地区向长江三角洲等其他东部沿海地区、以及中西部内陆地区扩展。
在中日、中韩的经济关系发展对中国有利的同时，与中国强化经济联系也是日韩两国所需要的。因为加强与中国的经济合作，有利于它们自身的发展。日本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由于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在过去３年中，日本对中国的出口翻了一番。在经历了长期对华贸易赤字之后，２００４年初日本首次出现对华贸易顺差。对华出口的迅速扩大，成为拉动日本经济走向复苏的最重要因素。鉴于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对日本经济产生的积极影响，日本经济界期望从这种良好的发展形势中，获得更大的好处。在韩国方面，也有类似情况。
其次，迅速发展的以东盟为“领头羊”的区域合作要求东北亚内部加强合作。
ＡＰＥＣ机制之外的东亚区域合作，存在以下特点：第一，东盟内部的合作最有成效；第二，以东盟为中心，分别与中、日、韩的合作也很活跃；第三，每当某一个“１０＋１”有较大进展时，都可能会推动其他一个或两个“１０＋１”的发展；第四，三个“１０＋１”各自的发展对于中日韩三者或其中两者强化合作，客观上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从这四个特点可以看出，东盟这样一个国家数量虽多、但总体经济实力有限的经济体却成了推动和强化东亚区域合作的“核心”力量，成了潮流的领导者。东盟在东亚区域合作中能够发挥出如此积极的作用，当然是好事；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经济实力在东亚地区占据核心地位的中日韩３国，更有必要通过加强自身合作，来为东亚区域合作的发展做出更大贡献。
寻找共同利益，是推动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发展的关键
在加强东北亚区域合作的各种主张中，最明显的问题是有关各方十分强调各自的利益需求。但是，如果合作只能满足一方利益，而对另一方缺少足够益处的话，这种合作将是缺少生命力的。寻找共同利益，是东北亚区域合作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以日本民间关于中日之间建立自由贸易区的讨论为例，人们一方面热心于推动中日ＦＴＡ的建立，另一方面又要求在中日ＦＴＡ中，对农业领域作撇除处理。如果合作伙伴也根据自己的需求提出需要撇除的领域，那么，可供合作的空间就会缩小。在缩小了的空间上如何搞好区域合作呢？
东北亚区域合作包括多个方面。首先，在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协定（ＦＴＡ）成为国际间经济合作突出手段的情况下，需要借助ＦＴＡ方式中的有效成分推进合作；其次，还应该从更广泛的视角出发，以更灵活的手段，推动合作关系的全面发展。
在这里，商务部研究院专家金柏松教授所分析的日本主张的ＥＰＡ方式值得予以关注。由于日本奉行对农产品等实行保护的政策，所以更乐于采取变通办法与他国开展区域经济合作，即建立贸易自由化程度和在有些领域开放程度低于世贸规则要求，同时又能取得合作伙伴认同的区域合作关系。这实际上是一种介于自由贸易区安排与经贸谅解关系之间的一种安排。结果，如同日本与新加坡、墨西哥签署的协议那样，在对自由贸易做出某种安排的同时，另外增加了投资、政府采购、竞争政策、纠纷处理等方面的合作内容，对东盟则承诺提供巨额援助，这都是以灵活方式处理关键问题的变通做法。这种合作模式被称为经济合作伙伴关系，即所谓ＥＰＡ。
在区域内各方利益主张不容易协调的情况下，上述方式对于搞好区域内的经济合作，则成了一种比较现实的做法。这是因为，在东北亚地区，由于现存差异和利益追求的矛盾，要以ＦＴＡ方式迅速建立起密切的区域经济合作关系，存在相当难度；而采取变通的办法，则可以暂时回避一些一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同时又能最大限度地满足各方的需要。
当然，对于这一地区的区域经济合作来说，最关键的，还是要寻找各方利益的契合点。在共同利益上做文章，是区域经济合作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至于方式，在关注ＦＴＡ的同时，还必须扩大视野，以综合性的手段，深化区域经济合作。（作者单位：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
中国经济导报
